一位中華民國年輕女飛官在加拿大的喪禮由加拿大皇家空軍施放禮炮護旗扶靈,這是何等榮耀,但完全被遺忘於歷史之外,一位不懂中文與中國素無淵源的加拿大女作家Patti Gully,花費七年時間,克服語言困難與文化隔閡,上天下海經過無數次探訪蒐證,撰寫完成航空史上第一部描述中國民初第一代女性飛行員的《Sisters of Heaven》。一位中國旅美女記者Qing Zhang章清女士,在偶然的機會下閱讀這本書,驚訝於如此傑出熱血愛國的中國女性飛行員遭歷史遺忘,愧於身為中國人卻不知中國事,乃挺身而出協助將該書在中國出版,並盼藉由於這段歷史激發中國人的愛國與冒險精神。在屢次碰壁仍不屈不撓,經歷數年,終於說服廣東花城出版社出版,中文譯名《飛天名媛-中國第一代女飛行家三人傳》。以下是章清女士敘述認識Patti Gully及如何突破困難在中國出版的歷程~~~(編者按)
2012年4月5日,加拿大溫哥華海景墓園,女作家Patti Gully拿著一本剛從中國寄來的中文書《飛天名媛》,對墓主,中國第一個駐外女軍官,抗日飛行中尉鄭漢英說:“十年前,我向你承諾,我要把你的英雄事蹟告訴中國人,讓中國人記住他們民族的歷史。那時,我不知道我如何完成這個承諾。今天,在中國的清明節,我想告訴你,我做到了。” 她~Patti Gully就是這本書的作者。
2012年春節後,加拿大作家 Patti Gully 女士的《飛天名媛—中國第一代女飛行家三人傳》一書中文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發行了。此書是花城購買Patti Gully 2007在美國出版的《Sisters Of Heaven》(航空姐妹花)一書版權並翻譯引進國內。我作為把這本書義務介紹到中國的旅美杭州人,特別希望國內讀者瞭解Patti Gully這位全身心投入中國早期航空史研究的西方女性。她在遙遠的加拿大,多年來一個人,沒有同行,沒有經費,卻默默地從歷史塵土裡,撿起一粒一粒被我們中國人自己有意無意徹底遺忘的歷史明珠。她的作品,不僅呈現給西方讀者一幅幅波瀾壯闊的中國飛行歷史,更填補中國同行研究的大量空白。
迄今為止,本人沒有發現在中國大陸有任何一位像她那樣,獨自一人,用生命全部的熱忱和精力,用受過西方嚴謹學術研究的方法,對中國清末開始到1947年中國上空的飛機,包括飛行學校,教練,飛機型號,飛機經費來源等,包括抗日時的空戰,駕駛飛機的飛行員的身世瞭若指掌。1947年前中國航空史於她,是心目中的寶貝,你如果隨便撿一個中國地名,於她都是中國航空歷史的地圖。本人家鄉杭州,她首先報出來,是杭州筧橋航校的前生;她說得出浙江東陽山曾經躲藏過抗日飛行員,當時的細節,她都知道。
但是,她僅僅在2010年來過上海兩天,一天為上海半島酒店佈置航空展,一天尋找中國最早的飛機樓。她從不認識任何中文,現在可以知道中國普通話和廣東話發音的地名和人名,如果寫成英語,有如何不同。
因為馮如,認識同樣熱愛馮如的加拿大作家帕蒂
當時,我發現她身邊擱著一本書 《Sisters Of Heaven》,粗翻之下,三位三十年代的中國美麗女性穿著威武帥氣的飛行服,在西半球為抗日戰爭飛行表演和演講的照片,赫然入目!作為在中國受教育和媒體工作多年的我,突然在美國再次發現自己不知道的祖國歷史,不僅情緒複雜,羞愧難過憤怒。
志願者之一的Steven見我對這書的癡迷樣,得意地告訴我,Patti Gully 是他挖掘的,因為美國許多圖書館收藏了《Sisters Of Heaven 》這書。他查過在北美只有她在研究中國早期航空史,所以把她從溫哥華請來了。這時,我才知道,當我在國內籌辦馮如銅像等紀念活動時,Patti把自己寫作馮如的文章的稿費也全部捐給了這個活動。她和我們三個志願者一樣,是自費加入這個活動。
從那一刻起,我下了決心要把這本書介紹到國內去。我開始採訪Patti 。
1997年帕蒂發現一張刊登40年代中國婦女下葬的舊報紙
Patti Gully成長於加拿大Manitoba 省的Winnipeg地區, 1997年遷居於溫哥華。她在Winnipeg大學獲得文學學士學位,又在大不列顛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獲得圖書館資訊科學技術碩士學位。她是個業餘飛行員,對航空工業感興趣。1998年,她準備寫篇關於溫哥華婦女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捐獻事蹟的文章。突然發現一張舊報紙上,上世紀40年代,一張英國皇家空軍用華貴的禮儀為一位中國婦女出殯的照片,中國國旗蓋在棺木上。報紙還寫葬禮有禮炮鳴放。。。。Patti被深深吸引住了—–當時,中國婦女地位非常低下,誰,有如此榮耀?
Patti 立即開始搜索,發現加拿大當年報紙報導,這位中國婦女名叫鄭漢英,法國索邦神學院( Sorbonne—巴黎大學前身)法律博士學位畢業,是中國政府第一個駐加拿大的行政長官,也是中國政府派到加拿大的第一個駐紅十字會和防洪協會的官員,中國空軍的唯一女性軍官—飛行中尉,加拿大第一個擁有國際駕照的飛行員。Patti當時被這些資訊“震暈”了—“多麼神奇的女人!為何我以前從沒聽說過她?我想遇見她!我想告訴世人她的才華,告訴世人她為中國的做的一切!”Patti從那天起,放下手頭所有其他工作,“我要追蹤鄭漢英,直到地球的盡頭!”她告訴我。
Patti追蹤的第一步,是發現鄭漢英於1943年去世,並且墓地離自己在溫哥華的家只有一英里。但令Patti不解的是,鄭漢英的墓沒有墓碑!Patti覺得這對鄭漢英實在太不公平了—她說,我那時想,等鄭漢英的事蹟中國人都知道了,全世人都敬佩了,我再罷手。
Patti當時對中國航空史一點點都不瞭解。她查到鄭漢英是在香港學的飛行。於是,她寫信向香港飛機歷史協會Gliff Dunnaway 先生求助。Gliff 先生給了Patti 鄭漢英1937年被香港報紙報導的中國飛行資料,並建議Patti多瞭解中國早期航空史—1911年-1949年的航空史,這對鄭漢英會有更全面的瞭解。
Patti說,Gliff還給她介紹了另一位女士林美玉——林美玉的父親林福元,是馮如之後,中國第二位大飛行家。林福元被孫中山聘為中國空軍參謀長、中國第一任飛機廠廠長等,抗戰時把中國的飛機廠在日寇炮彈下,到處掩護,是抗戰物資空運線路駝峰路線的實施者。83歲的林美玉現居住美國三藩市,小時候,是在中國第一代飛行員的家屬圈裡長大的。
Patti認識林女士後,每次和老太太打電話或聊天都做筆記。她覺得,林美玉的每句話,都是歷史!(錢江晚報2009年捐贈馮如銅像的美國現場時,林美玉請了許多航空和空軍名流到現場。最近,林福元的資料被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中心收藏,她還幫助把錢江晚報送的馮如銅像介紹給三藩市國際機場航空博物館,介紹給斯坦福大學收藏,目前進行中。)
Patti在追蹤鄭漢英歷史過程中,又慢慢發現了英文世界的零碎檔案裡,還有中國第一代女飛行員李霞卿和顏雅清的身影,她立即又愛上了這兩位中國女飛行員。“我要寫的的故事越來越龐大了”Patti感慨。她覺得非常困難。
開始,因為覺得自己不懂中文,Patti僅僅想寫這三位中國女飛行員在西方世界的一段生活,但她很快覺得,這對這三位神奇的女性是不公平的—她們是中國人,不是西方人!“可是,我去哪裡尋找他們在中國生活的資訊呢? ”
發現已知研究對李霞卿去世時間有誤
憑著受過嚴格圖書搜索技術訓練的Patti,終於找到中國恩平縣退休歷史工作者關中人先生1998年出版的《中國航空婦女鉤沉》,書裝幀簡陋,薄薄一本,但她如獲至寶。更大的困難在她面前:她根本不懂中文一個字!Patti進入溫哥華華人社區舉辦的中文學校,和一些七八歲的華裔孩子一起學習拼音(見微博照片)。她說,因為要閱讀中國舊資料,發現中國文字有繁體有簡體,一個名字一個地名,從常有不同稱呼。廣東話普通話寫成漢字或變成英文,也會不同。她說學的“抓狂”!她甚至設法搞到一本巨大的中英詞典,絞盡腦汁學會使用詞典。她說,實在太困難了,但我總算花了很多時間弄明白了關中人這本書。
她發現,關中人把李霞卿的去世時間搞錯了,說李去世於1940年,但Patti早已查到李霞卿1998年才去世於美國加州奧克蘭。2002年12月,她給關中人寫信,指出這一錯誤。信是溫哥華一位華裔老先生謝昂先生(謝昂父親是黃埔軍校三期畢業生,本人受盡磨難移民加拿大)為Patti感動)前去幫助她寫的。很快,收到了關中人第一封回信。 Patti掃描了其中信給我——關先生寫:“剛收到Patti的資料,非常珍貴!這些資料,我們中國人在中國聞所未聞。中國第一代飛行員絕大多數是從海外回去的華僑,或者是跑到海外學習飛行的;中國最早的一批飛機和抗戰時許多飛機,是華僑捐款從海外運回去的。。。。可惜這些資料要麼被毀于文革了,要麼因為當事人輾轉海外,中國現有資料很不完全。。。。。。如果我們一起合作,將是前無古人的開創性研究。Patti的精神,太令人崇敬了。。。。”
關中人!2009年,我在美國用網路搜索誰是中國航空之父馮如的學術研究者?誰是中國航空史研究者?我進入中國所有有關航空專業的院校、協會、學會、政府部門等等網站,打無數國際長途,唯一搜索結果就是這位廣東恩平縣的文史工作者、政協副主席關中人,他年輕時做過記者,在當地被稱為包公、魯迅。但是,我打了許多國際長途給恩平縣的114台,查來查去,卻知關中人先生2004年去世了。我當時很沮喪—-找不到一個像樣的中國學者來美國馮如紀念活動撐場面了。沒想到,Patti倒早認識了!
2003年,Patti Gully和關中人合作出版了中英文版的《五邑華僑和中國航空》、《台海兩岸手足情》,謝昂先生繼續為他們倆人當義務翻譯。關中人和Patti約定,接下去好好寫一本中國婦女航空先驅。但是,關中人2004年卻去世了。Patti說,她至今非常悲傷。在她眼裡,關老是個偉大勇敢無私的人!雖然他們從沒有見面過。
2005年華僑回穗發表帕蒂研究,為國內首次發表航空姐妹歷史
2005年3月9日,被Patti精神感動的謝昂先生從加拿大回廣東探親,把Patti寫的介紹李霞卿和鄭漢英的文章,通過朋友介紹到羊城晚報發表。當時國內人都認為謝先生是在開玩笑—一個加拿人來研究中國歷史?可信嗎?謝先生費了很多力氣去說服。2012年6月24日,羊城晚報再度發表Patti的書《飛天名媛》,此刻又過了7年!
我搜索發現,2005年羊城晚報發表的帕蒂寫作,謝昂翻譯的文章,是國內最早詳細報導鄭漢英和李霞卿兩位女飛行家的文章。兩位女英雄的照片,由Patti整理後,首次在中國發表。後來,許多類似的文章和照片,均來自 Patti此文。
英文版2007年首先在美國出版
2007年9月1日,美國Long River出版社出版了Patti 長達七年寫成的《Sisters of Heaven》。美國國家圖書館協會評論Patti的書說, “敘述豐富的歷史細節,強大的語言天賦,一個經典作品。描繪跨國主題關係裡,三位元中國女性迷人的個性,在種族和國家之間,有富有巨大的激情和強烈的責任心。飛行是三位女性力爭自由的象徵,她們為此在感情和家庭上付出代價。Patti的研究,就像從溝壑裡,把歷史碎片一絲一毫地撿回與拼湊。”我曾在三藩市航空博物館裡,看見這本書與浩瀚的各國航空史書放在一起,是該博物館唯一一本描寫中國航空的書。
Patti 在寫鄭漢英、李霞卿、顏雅清歷史的七年裡,還設法籌款給鄭漢英那長達65年沒有墓碑的墓地樹起了一塊銅質的美麗墓碑。Patti告訴我,寫這本書的七年,她有時覺得這三位女性像是她的女兒們。三位女飛行員的後人也被她陸續找到。有一次,當她終於找到李霞卿後人,她跑到美國一個小城,打開塵封的李霞卿留下的三大箱私人資料。她說我當時簡直不能呼吸,我覺得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我越瞭解Patti 寫作的動機和過程,越著急找國內出版。但我沒有任何出版社的人脈資源,又身在美國,於是,在2009年10月結束馮如紀念活動後,我一邊向國內朋友求援,一邊從網上搜索。開頭幾個月毫無進展。一位和出版社有工作關係的朋友,盡心去問出版社問了一圈,被告知題材“太偏啦,沒有銷路的”……等等,令人沮喪挫折的碰壁…..但是,但是,更多人表示理解和支持,鼓勵我。
2010年,花城同意引進英文版
2009年12月底,我和臺灣來美的移民、作家和醫務工作者余怡菁女士聊天,她聽我說起此事,便告訴我,她寫的在美臺灣婦女如何教育兒童的書被中國花城出版社林宋瑜編輯出版,她建議我試試聯繫花城。我立即給林宋瑜發出郵件。很快,2010年元旦,我收到林宋瑜回信,她熱情洋溢地肯定Patti的精神,完全同意把Patti的書引進中國,她說,我們中國人太應該記住自己的歷史了!我把手頭的Patti的書寄給了林宋瑜。林編輯後來說,書令她印象最深刻,也是翻譯最難的部分,是Patti書後幾十頁的索引。無法想像一個外國人如何收集到這麼偏僻的中國歷史。
當Patti 知道在第一時間被我告知這好消息,她回信說,“做夢一樣。。。我的書要在中國出版了?!我的‘女兒們’要被她的同胞們認識了?”我當然也高興,但我覺得—-這,是遲早的事。
隨後,花城出版林宋瑜就和Patti直接聯繫,探討出版的具體事宜。她們合作非常順利愉快。Patti幾次感慨,你從哪裡找到她的啊?!
2010年3月,Patti Gully因為受香港航空博物館委託,為上海和平飯店的歷史展覽室裡航空史提供和編纂資料,和平飯店邀請她和林美玉女士作為貴賓前來參加飯店重新開業儀式。這是Patti第一次前往中國。她在上海才呆了不到三天, 參加完飯店活動後有半天時間,她居然在紙上模仿著寫下中文—上海第二軍醫大學,讓計程車司機看紙條,載她去那裡!
原來,Patti查資料發現,上海第二軍醫大學裡附屬長海醫院裡,有幢歷史建築—1935年,上海民眾為籌款買飛機打日本,造了這幢飛機造型的樓為“飛機樓”。當時是中國空軍飛行員聚集之處,裡面有張桌子,刻著中國第一代飛行員的名字,其中有李霞卿等女飛行員的名字。Patti多麼想親眼看看這張桌子上的名字。可是,她被攔在軍醫大學的門口—-門衛覺得太奇怪了,外國人,看飛機樓?!
Patti和林美玉女士從上海到香港繼續訪問林美玉父親當年的戰友及家屬,收集資料。花城出版社林宋瑜專程趕到香港和她們見面。呵,我這個不在現場的“媒人”知道後,很開心。
7個月後,我回國探親,好不容易進入上海第二軍醫大的參觀,發現這幢小樓如今是該大學的校史陳列室。但是,桌子沒有了。打聽一圈下來,至今我也不知道這張刻著中國第一代飛行員名單的桌子,去了哪裡?那些抗日空中英雄的名單,還在桌子上嗎?當時,我在那裡拍了許多照片發給Patti看,以彌補她被拒門外的遺憾。
在等待花城翻譯出版Patti書的過程中,我通過郵件和國際長途,和林宋瑜編輯成了朋友。她給我感覺非常熱情正直,富有才華。2011年9月,我回國想去廣州見她。她為了替我省錢,居然請我這個從沒見過的人直接住進她家裡!在廣州,美國林美玉老人希望我找到廣東省航空聯誼會—這個她於八十年代創建的機構。我通過網路搜索找到了廣州一航模愛好者周悅來。小周幫我找到了航聯老人!我當場接通美國林女士家的電話,讓航聯老人和她同回憶,他們在八十年代,是如何把中國第一架飛—樂士文號(孫中山命名)的模型製作並送往美國展出。
帕蒂繼續撰早期航空先驅林福元的歷史
在廣州,林宋瑜和我一起瞻仰馮如飛機墜毀處、馮如在黃花崗72烈士墓園裡的墓地,以及林美玉父親戰鬥過的地方—中國最早飛機廠原址,等等。。。我拍下一切的一切傳給Patti。她回信說,林美玉父親林福元,這位在馮如1912年攜飛機回國的次年,也回祖國參加孫中山革命大飛行家,和當時成千上萬當時海外華僑一樣,在中國革命和抗日中需要飛機時,要麼去飛行學校學飛行,要麼捐款買飛機給祖國。海外華人當年在異鄉血淚積累的財富,在祖國需要時就送回祖國。受Patti影響,我關注中國航空歷史,我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海歸,什麼叫真正的毅然回國報效祖國。
除了認識Patti Gully,我還知道有一位在北京的八旬老人林漢文,是一位印尼老華僑,為當年在印尼的華僑飛行員的事蹟所感動,在七十多歲高齡時,開始到處搜集資料,寫作,出版了兩本關於二戰時期飛行員的書。其中一本也是去年年底出版。我雖然一直是通過他在美國的女兒林海玉聯繫,但林漢文老人家的精神,深深地感動著我—他也是為華僑飛行員感動,但他年紀比我大得多,卻把全部精力投入去研究這段歷史。我難以想像,他老人家如何在國內做這些研究。很高興的是,Patti也認識了他,他們之間彼此尊敬。
兩年多來,Patti和我通了幾百封信—準確地說,我只是單向的資訊接收者,幾乎每封信,都是她對中國航空史的研究心得。只要我提一個小小的問題,她就會不厭其煩地把資料發給我看。這些資料和圖片,是Patti向各地圖書館購買,或者耐心等待圖書館開放版權允許讀者影印。就在最近春節期間,她終於買到一張李霞卿和蝴蝶1937年在中國駐俄羅斯使館前的合影,她高興地傳給我看。作為一個地道杭州人,我是從她的研究,才知道浙江杭州的航空歷史;就在02年5月我回國探親,她又發給我看最新在澳大利亞發現的李霞卿的照片!美麗的她穿著飛行服。
Patti為糾正和普及這些歷史是時刻工作。有一次,南京一家報紙(現代快報)討論誰是中國最早女飛行員,我在網上看見,受Patti長期薰陶,我這樣的圈外人士一看有些錯誤。Patti知道後,又發給我詳細資料和圖片,我翻譯後再發給這家報紙—雖然未被採用,但該報紙編輯張榮回復我信說,“明顯的,有的歷史,外國人比我們研究得透”。Patti去年還被《南方都市報》找到,根據她提供的李霞卿資料,完成了中文網上比較完整的資訊源 。今天,網上關於李霞卿的網頁猛增到500萬條。 Patti說,1999年她著手研究時,李霞卿資料在中文網上才19條。
還原這一歷史—花城出版社出版此書的意義。林宋瑜編輯如今奔波在相關部門,希望《飛天名媛—中國第一代女飛行家三人傳》的出版引起更多人關注。她更希望Patti Gully會被有關部門盛情邀請到中國,看看Patti 研究已久的中國一些老機場,航空老英雄的家鄉等等,希望有中國作家、學者能和Patti Gully建立聯繫。
最新作品為反映美籍華人、中國第一代飛行家、曾任國廣東空軍司令部參謀長的林福元的人物傳記《時光飛逝》。花城出版準備出版。上海世博園飛行園在和本人接觸,嘗試參與宣傳歷史的活動中。
作為此書的忠實讀者,一直來最渴望的是能找到國內有一個相應的機構,和Patti Gully取得長期穩定聯繫,把自己民族的航空歷史,永遠傳承下去。 希望有識之士提供指定。謝謝。
章清 前浙江日報媒體集團錢江晚報主任記者編輯,現旅居美國加州業餘作家,郵件zqpn@hotmail.com
以上圖片由Patti Gully及章清女士提供
連結:
《飛天名媛—中國第一代女飛行家三人傳》
內容(林宋瑜編寫),加拿大女作家帕蒂•哥莉(Patti Gully)用七年時間撰寫此書,通過大量研究重現這段幾乎為世人所遺忘的歷史,並向世人展現這三位中國最早的航空之花傳奇的人生。書中還揭秘她們不為世 人所知的情感掙扎及私人生活……《飛天名媛》(Sisters of Heaven)還原一段幾近遺忘的航空史。中文版上市 。書中描寫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位中國女飛行員顏雅清、李霞卿和鄭漢英。顏雅清曾出任國際聯盟中國代表;李霞卿被譽為“中國第一位女 飛行員”,此前是上海灘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鄭漢英,法國索邦大學法律博士,中國空軍第一位女軍官,第一位派到加拿大任公職的中國女子。在日本侵華期間,三位女性在北美和南美進行大量飛行表演,募捐抗日資金,到處演講,告訴西方世界中華兒女強烈的抗日愛國之心,她們的膽識和美貌,當時轟動歐美。這,是一段被世人遺忘的歷史。美國國家圖書館協會的刊物的評論Patti的書說, “她描繪了三位中國女性迷人的個性,激情和愛國主義、責任心。飛翔是這三位女性力爭自由的象徵,她們也為此付出代價。書的研究就像從溝壑裡,把歷史資訊一絲一毫地撿回與拼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