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好動,也愛惹事。退伍後,家父送了我一台挺拉風的三陽野狼125。幾乎每晚下班後,都會騎著它繞北海一周,星夜中迎面而來的海風,令人無比舒暢~~~
一晚,從基隆回台北經過南港途中,約十二點多,黑夜中一輛汽車迎面疾駛而來,司機似惡意的打開遠光燈,強光直射我的眼睛,一陣昏眩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抓緊機車龍頭,保持平衡~~~
閃過該車,瞳孔略為回復之際,突然發現一輛腳踏車,不知從何處竄出,橫在我的前方~~~
我的反應並不慢,立即緊急煞車,車身隨之側滑,猶如汽車的甩尾,但因慣性作用,車身打橫仍向前滑;為避免車身滑倒軋斷自己的腿,迫不得已放開雙手,順勢將機車推往前方,自己則在地上翻了兩三個滾,站了起來…
機車,就如甩出去的保齡球,直直滑向腳踏車……Strike!!
腳踏車上的人應聲而倒~~~
第二天,下班後竟找不到我的機車,訂位中心的寇紹丹(寇紹恩的姊姊)看到我,『喂!!小子!!你老媽用貨車把你的機車吊走了!!』她說…..
雖然還有前、後集,以上所述不是今天故事的重點
~~~多年後~~~
畢業典禮那日,同學們興意聚餐,平日的我,既不善飲亦不好飲,但因我是班長,每桌敬酒必須乾杯,仗著酒膽,就當它是汽水硬灌下去。餐畢,拜別師長,從板橋驅車返家~~~
強烈後勁的酒意,呼應著仲夏正午烈日下的睡意,行經重慶北路已感不支,想找個路邊停車休息一會。
在重慶北路近大同戲院(現已改建)的一個路口,剛好亮起紅燈,於是閉上眼,立時昏睡不醒。過不多久,後車不斷狂按喇叭,鬧醒朦朧的雙眼。原來綠燈亮了,排上檔,踩下油門,繼續往前行。
然而,飛越西螺大橋的歷史再次重演,沉重的眼皮情不自禁的輕輕闔上;只是,這次沒那麼幸運~~~
聽到「框啷框啷」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響,半張的眼睛,忽見一根鋼條擊破擋風玻璃,飛向我的右肩,藉著所學詠春功夫,右掌順勢向上一推,鋼條插進車內頂蓬
還沒喘氣,第二根鋼條隨後跟上,直直衝著我的臉穿進擋風玻璃;揮起左掌,再次順勢連拉帶撩,鋼條插入座椅的枕頭……..
~~~第三根鋼條~~~
噩夢未醒,第三根鋼條緊貼著引擎蓋,如毒蛇般無情地直指我的胸口刺了進來
此時,左、右兩手分別擋開兩根鋼條之後,前胸門戶大開,已無第三隻手保護自己~~~
眼看鋼條即將刺入心臟,無處閃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死定了!!』
上帝憐憫~~~也不知怎地,鋼條碰觸到夾克拉鏈上的大鐵環,來勢稍受挫,下意識地側身縮胸~~~
鋼條擦劃胸膛,穿過我夾克的左腋,插入椅背~~~
這時才突然覺醒:原來,睡著後車身向左偏滑,擦撞重慶北路分隔島上的鐵欄杆,撞斷直立的欄杆後,上面的橫鐵杆正好插入擋風玻璃~~~
橫鐵杆大約每十餘呎焊接一條,當第一段鐵條插入車內後截斷焊接點,就自然產生了第二根鐵條。
這時,人才反應過來,雙手推開鋼條,奮力撥轉方向盤,幾乎以90度直角,從馬路衝上人行道
~~~車沒停~~~
腳踩的不知是油門還是剎車,總之車停不下來,人行道後方是一家照相館,有一個人臉貼著玻璃窗,驚恐地看著我的車朝向他的照相館衝進去,他的表情迄今難忘…
說時遲、那時快,照相館的騎樓旁有根大柱,我橫下心,撥轉方向盤往大柱上撞,車終於停了下來。
這時酒意、睡意全消,而汗珠如泉湧,飆滿額頭。
心想:慘了,警察來了,不但罰酒醉駕車,還要賠償撞壞的鐵欄杆~~~
於是,打開車門,將插入車身的鋼條拔出,鎖上車門(真不知當時在想啥,怎麼會去鎖車門?)。走入巷內找到一家商店,買了一大罐鮮奶灌下,漱漱口,然後坐在台階上等酒味散發~~~
應該有個把鐘頭吧,我想酒氣應該散的差不多了,於是慢慢走回撞車之處。遠遠看到警察,還有好多人圍滿了我的車,嘰嘰喳喳的向警察指手畫腳。很猶疑地撥開人群,走近前去,向警察說:
『警察先生,這是我的車,是我撞上來的…』
警察嚇了一跳,很驚訝地問說:『真的是你?他們說肇事的人被鋼筋刺穿,滿身鮮血,已經被人送到醫院急救,好像已經死了….』
隔天回到公司,訂位中心的林幹彥叫住我,說:
『小子!!你可真命大,你那天差點撞進我家…』他家就在照相館隔壁,在大柱後方,是一家茶莊。事發當時,他也在場,只是沒認出我,等我將車開走時,看到我的背影才認出。他也很訝異,車撞成那樣竟然還能發動開走~~~
~~~後記~~~
後來的故事不說也罷,總之,這個真實的故事的重點是,眾人所說的話或評論不一定是正確的,你說是嗎? 不過,我若說我練就詠春拳與少林虎鶴雙形,你信嗎?